无法感受(3 / 4)
近你!杜柏司,你醒醒!”
杜柏司像是没听见,他的思绪飘远了,飘回今天下午,在琴房。
他其实早就知道了。
从温什言在考场上被带走的那一刻起,他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。
不是因为他多了解她,虽然他的确了解,了解她那种近乎偏执的骄傲,了解她宁可摔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被人看轻的脾气,而是因为,他猜到了,猜到一些东西。
所以他去了张老的办公室,不是因为怀疑,而是因为好奇,他想知道,温什言会怎么处理这件事。
姑娘那个脾气还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,反而逆向而行。
然后他在琴房找到了她。
她坐在钢琴前,手指在琴键上飞舞,弹的是一首难度很高的曲子,阳光从窗户涌进来,能肉眼看见细小的微尘,将她整个人包裹在金色的光晕里,
她弹得很投入,投入得没有发现他的存在。
杜柏司就那样靠在门框上,看了她很久。
然后他注意到了她的手腕。
她在揉手腕,动作很轻,但频率很高,那是长时间弹琴或者写字才会出现的酸痛。
而他那刻猜到,温什言在练琴,但她揉的不是有伤的左腕,而是右腕。
所以只有一个可能。
她写了东西,写了很久。
他想到了那个纸团,纸团上的字迹很像温什言,但仔细看,其实有些细微的差别,笔画的转折处不够流畅,有些字母的连笔方式也不是她的习惯,但如果是在短时间内模仿,并且刻意写了很多遍呢?
杜柏司忽然明白了。
温什言早就知道安六薇要做什么,或者说,她给了安六薇一个机会,一个陷害她的机会,在那天,她主动找了安六薇述题,她故意暴露自己的英语水平,故意让安六薇知道她最近在学什么,然后等着安六薇出手。
而她自己,准备了另一张纸团,一张真正属于她的,写着更高水平内容的纸团。
那张纸团被她藏起来了,如果被发现,就能证明她的清白,证明安六薇在诬陷她。
但她没有让那张纸团被发现。
因为她要的不是清白,而是一个机会。
一个让杜柏司不得不介入的机会,一个让他不得不站在她这边的机会,一个让他因为心疼或者别的什么情绪,而多留在香港几天的机会。
她用她自己的名声,下了一个赌注。
赌杜柏司会不会信她,会不会帮她。
想到这里,杜柏司几乎要笑出来了,不是嘲讽的笑,而是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天赋,有些属于冧圪的天赋,这个女孩,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,心思深得像个无底洞,手段狠得连自己都不放过。
而他,竟然觉得很有意思。
所以当温什言在琴房里问他是不是来兴师问罪时,他说了那句“我对你作不作弊不感兴趣”。
那是真话。
他确实不感兴趣,因为从一开始,他就知道她没作弊。
他感兴趣的是,她接下来要怎么做。
所以他激她,用那种近乎冷漠的语气,说“你作弊了”。
他想看看,她会不会崩溃,会不会辩解,会不会哭着求他相信她。
但她没有。
她连眼睛都没有红,只是倔强地瞪着他,说:“我有什么必要作弊?”
那一刻,杜柏司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了一下,很轻微,像她不久前,喜欢哭的那几次,眼泪悄无声息的砸进杜柏司的脑海,那涟漪却一圈圈扩散开来,久久不散。
他帮了她。
不是因为她需要帮助,而是因为他想帮。
他去找了张老,请他给温什言一个单独测试的机会,张老一开始不同意,觉得这不合规矩。
最后杜柏司动用家族和北京残留的人情,给她取得了一个机会。
测试很顺利,温什言的成绩好得超出所有人的预期,张老看着试卷,脸上的表情从严肃转为欣慰,最后变成了赞赏。
“她是个好苗子。”张老说,“你真的准备走了?”
他知道,张老看出来什么。
杜柏司笑了笑,没接话。
所以,他知道,一开始就知道,但这件事,不允许第四个人知道。
“录音备份的那一份,你想好删还是不删,一晚上时间,我给你。”
杜柏司不愿再多说什么,声音冷。
安六薇看着他,看着这个她喜欢的男人。
觉得一切变得多么悲催,她才意识到,才意识到。
“你真的喜欢上她了?”
杜柏司没有回答,他只是侧过身,准备离开。
“杜柏司!”安六薇叫住他,最后一次,“回答我!”
他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。
“我喜欢。”
“所以,别再弄错对象。”
杜柏司侧脸,再一次冷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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